東方淵陌眼睛微紅，牽住她的手，一步一步往殿內走。

金黃色的床幃下，滿頭白發白須的老人半瞇著眼睛，喉嚨裏發出一陣陣“咕咕……”聲，似乎要說什麽。

東方悠淚水滴答往下掉，撲了上前，握住滿是皺紋的手。

“父皇……”

東方淵陌湊了上前，將手掌放在老人家的丹田處，再次施法。

好半晌後，老人家迷糊睜開眼眸，低低：“淵兒……悠兒……朕的皇兒……”

東方淵陌跳上龍床，將老人家抱在懷裏，撐坐起來。

老陛下眼睛恢覆清明一些，慈愛輕笑：“臨了，你們兩人都能在朕的身邊，朕已經欣慰萬分。”

東方悠淚如泉湧，哭得說不出話來，不停搖頭。

老陛下反捏她的手，輕聲：“傻瓜……父皇是天慧根的人，壽命已經比普通人多了好多倍……快一千歲了，也夠多了。”

東方淵陌眼角滑下淚水，撇開臉擦去。

“父皇，您放心。兒臣會和阿悠好好守護玄氣大陸的。”

老陛下扯開嘴角，輕輕點頭。

“朕相信你們的能力……你們會的。淵兒，當帝王者霸氣於心，該堅持的底線在哪兒，你要好好把握。記住，該除的便除了，不得有半分心慈手軟。”

東方淵陌“嗯”了一聲，應聲：“兒臣明白。”

老陛下微微扯開嘴角，低聲：“朕當年答應軒轅皇妃，有生之年必定讓軒轅家族繁榮昌盛。朕頂天立地，說到做到。可軒轅家族不懂珍惜，不懂盛極必衰的道理，這是他們該有的下場，該怨也只能怨他們自己。”

東方淵陌冷沈著臉，道：“父皇你許下的承諾，已經兌現了，夠了。”

老陛下長長嘆了一口氣，轉而看向女兒。

“悠兒，你不要怪你哥哥……你要記住，你身上流的，是我們東方皇族的血。”

東方悠擦去淚水，道：“兒臣不會怪哥哥的。”

即便她的母妃是軒轅家族的人，可他們欺她害她，甚至還想要她的命。

現在他們趁機欺騙父皇，還害得老父親一命嗚呼——就算哥哥不動手，她也要為老人家討回公道。

老陛下慈愛輕笑，顫抖嘴唇，低喃：“好……不愧是我們東方皇族的後裔……”

他顫著手往後——東方淵陌連忙會意過來，牽住老人家的手。

老陛下虛弱喘氣，將他們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。

“以後……皇族就靠你們發揚光大了……王朝穩定後，你們就成婚……這是朕最後的心願……”

東方淵陌和東方悠無聲掉著淚水，不約而同點頭。

老陛下扯開笑容，低喃：“生越多……越好……多……多……”

兩人早已哽咽得說不出話，仍只是點頭。

老陛下緩緩閉上了眼睛，擱在他們手上滿是皺紋的手，重重垂下。

“父皇！父皇……！”

兄妹二人俯在老陛下的床前，悲痛萬分，哭得淒然萬分。

下午時分，皇宮傳出噩耗，宮裏四處白噓噓一片，宮外哭聲抽泣聲一波接一波。

隔天一早，整個皇宮仍沈浸在悲傷中緩不過來，有侍衛拼命往宮裏狂奔——

“不好了！不好了！軒轅家族造反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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